第五十章 chapter5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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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家運動員打人絕對不是什麽小事兒，現在微博頭條，新聞門戶說得都是這個話題。
黃國輝看著顧秦的眼神滿是恨鐵不成鋼，偏偏顧秦嘴巴閉的嚴實，一個屁都蹦不出來。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麻煩，黃國輝的腦仁一下子疼了起來。
“顧秦，如果錯不在你，我在上去和組委會的人說一下，這事兒就過去了；可你要是一言不發，這就是默認，你會面臨禁賽，這關乎到你的前程和外界對你的評價，你明白這個道理嗎？”
“我明白。”
“要是明星幹這事兒，閉嘴不說話就過去了，可你不是明星，你是一個運動員，如果你閉口不言，不解釋清楚，那麽接下來找你的只有麻煩。”黃國輝伸手揉了揉腦袋，“我決定再三天後舉行一場記者招待會，到時候你在會上說清楚，並且公開道歉，組委會那邊我先幫你拖著。先就這樣吧，你這兩天就待在家裏，也別出來了。”囑咐完，黃國輝又將視線落在了成巖身上，“成巖你送顧秦從後門出去，被讓記者看見了。”
成巖點點頭，拿起車鑰匙跟在了顧秦身邊。
臨走時，顧秦最後看了眼黃國輝，最終什麽也沒說的跟著成巖離開。
路上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顧秦一直看著窗外，沈默無比。成巖用餘光瞄了眼顧秦，最終嘆了口氣，輕聲開口：“秦兒，這不是你的風格。”
“嗯？”顧秦懶洋洋發出一個聲線，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成巖繼續道：“這件事是不是和餘念有關系？”
二人少說有十年的交情了，成巖不敢說能猜透顧秦心裏想什麽，但絕對能說是最了解顧秦的人，顧秦雖然傲慢但也不會輕易發火，就算別人惹上他了，他也不是那種立馬報覆回去的人，以前顧秦可能是，但自從發生了前腳尖那件事後，顧秦整個人都變得內斂多了。成巖想來想去，只能想到一個人，那就是餘念。能讓顧秦這麽失控的，也只有餘念。
“沒必要對我瞞著吧？”
顧秦手指動了動，張了張嘴，說：“他欺負餘念，現在餘念在醫院。”
顧秦這寥寥幾語已經讓成巖將事情猜出了大概。前面是紅綠燈，車子緩緩停下，成巖扭頭看向顧秦：“招待會上怎麽說？”
顧秦沈默，可沈默是他最好的回答。
餘念現在正是事業的上升期，她更是一個公眾人物，如果將餘念繼父的事情曝光出去，那麽毫無疑問，餘念曾經那段過往都會□□裸的暴露在眾人面前，包括她進過精神病的事。試問觀眾會相信這樣的主持人嗎？不會，電臺會要這樣的員工嗎？也不會。
現實是殘酷的，不管餘念曾經遭遇了多麽可悲痛苦的事，那麽放在世人眼裏都是笑料，鍵盤俠還有討厭餘念的人會借用這一點狠狠傷害她。
餘念脆弱而又敏感，怯弱而又善良，顧秦的後背是她唯一的依靠，從第一次見餘念的那一刻起，顧秦就告訴自己要保護好她，不管付出什麽代價，他都不會讓別人傷害到她。
“如果禁賽呢？再嚴重點，被驅出國家隊。”
顧秦忽然看向成巖，一字一頓：“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成為世界冠軍，都可以成為華夏人的驕傲；可餘念的世界冠軍，餘念的驕傲……只有我，我不能讓她失望。”
成巖嘆了口氣，他並沒有勸說顧秦，因為成巖知道顧秦是個固執的人，一旦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。
已經到了小區門口，成巖緩緩將車停下，他往外面張望著，看到小區門口站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。
“狗仔。”
“沒事兒，直接進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
車子駛入小區，正盯梢的狗仔推了推身邊其他報社的，指著車牌號說：“那是不是成巖的車？”
“好像是。”幾人一喜，便要進去，然而被保衛毫不留情的阻攔在了門外。
他們沖裏面張望著，眼神中寫滿了失望。
進了車庫，成巖想將顧秦送上樓，卻被顧秦阻攔，沒了法子，目送顧秦進入電梯後，成巖重新上車，離開。
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兒顧秦就是給夏嵐打電話。
此時夏嵐已經到了醫院，而餘念還昏睡著沒有醒來。看到來電顯示是顧秦，夏嵐小心退出了病房。
“顧秦，怎麽回事兒啊？餘兒怎麽會傷的這麽嚴重？還有今天頭條是怎麽了？你們到底做什麽了？“
夏嵐一次問出了一連串問題，顧秦閉了閉眼，沒有直接回答，只是說：“別讓餘念看電視，也別告訴他關於我的事兒。”
“啊？”
“總之先幫我瞞著就是了，也告訴護士，別說漏了嘴。”
看他不想說，夏嵐也沒多問，只是哦了聲。
“那好，我先掛了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夏嵐叫住顧秦，“你今天還來醫院嗎？”
“不去了，餘兒要是問起，你就說我在隊裏集訓，明天去看她。”只要顧秦現在被盯著，要是一出門去醫院肯定會遇到狗仔，到時候免不了麻煩。
“好。”夏嵐點點頭，“等我中午去給餘念收拾幾件衣服。”
“嗯。”
顧秦掛斷電話，打開了一邊的電視。
電視剛巧再娛樂頻道，還剛巧播他的新聞，裏面面對鏡頭的於德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，言語之間滿是對顧秦的控訴：“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，我只是想去要個簽名，結果就被打了，還罵我。”
說著，於德明拿出手機，放了那日故意錄下的對話。
“老子是你爺爺！”
其中，顧秦暴戾的聲音清楚傳在了在場每一個人耳朵裏，接著於德明又給記者看他身上被打出的傷口。顧秦從冰箱取出一瓶冰水，打開狠灌了幾口。
早知道當時多打幾拳了，
顧秦頓覺無趣，直接關閉了電視。
此時，醫院裏的餘念已經悠悠轉醒，她迷迷糊糊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，腦袋還有些眩暈，意識也不是很清醒。餘念動了動脖子，這立馬牽扯到了餘念脖子上的傷口，她疼的哼了聲，這小小的動靜瞬間讓昏昏欲睡的夏嵐醒了過來。
夏嵐伸手摸了摸餘念的額頭，“你好點了嗎？”
餘念環視一圈，卻沒發現自己想見得那個人，她問：“顧秦呢？”
夏嵐眸光微閃：“陪你一夜，剛回去睡了。”
“哦。”餘念閉了閉眼，又問，“顧秦沒事兒吧？”
“能有什麽事兒，別操心了，快點休息吧。”
“嗯。”餘念點點頭。
夏嵐深深看了餘念一眼，後走出病房叫醫生1過來檢查，還不忘叮囑顧秦先前囑咐的事情。
檢查完畢後，病房再次恢覆了安靜。
餘念躺在床上看著窗外，今天天色已有些陰沈，昨晚發生的事像夢一樣，不太真切。餘念腦海裏又浮現出於德明的臉頰，心慌的更加厲害了。於德明是知道顧秦身份的，昨天晚上顧秦那樣，他會不會借用此事要挾顧秦？
此時夏嵐打水進來了，由於脖子上有傷的原因，餘念也不敢動的太厲害，只用餘光看著夏嵐：“顧秦真的回家睡覺了？”
“真的啊，我騙你幹嘛？”
“那外面沒發生什麽事兒？”
夏嵐倒水的手一哆嗦，斟酌半晌，一本正經道：“世界和平。”
餘念牽強笑了笑，“那就好。”
“所以你是怎麽弄成這樣的？”
餘念眸光微閃，夏嵐是她最好的朋友是，所以餘念對於夏嵐並不準備隱瞞，她張了張嘴，許許將昨晚的事情陳述出來，“於德明昨天來找我了，和我要錢，還想強.暴我，然後顧秦打了他。”
聽餘念說著，夏嵐握著杯子的手逐漸收緊，她本身長相美顏，此時這麽一生氣，整個人都變得盛氣淩人起來，夏嵐一拍大腿，忍不住爆了句粗：“草！那個賤人！”
夏嵐知道於德明無恥，可萬萬想不到於德明會無恥到這種地步。
“報警了嗎？”夏嵐又問，可問完夏嵐才覺得有些傻，先不提餘念和顧秦的身份了，要是報警了，再讓媒體介入，那不是講餘念先前的事情全曝光出來了嗎？
“沒事。”夏嵐安撫著餘念，“有我和顧秦呢，實在不行我讓你厲哥找幾個兄弟，好好教訓教訓他。”
於德明那種人要是不打一頓，是長不了記性的。
餘念點點頭，此時腦袋疼得厲害，她皺了皺眉，說：“我睡會兒。”
“你睡吧。”夏嵐心疼的很，她將被子給餘念往上拉了拉，靜靜在餘念身旁守護著。
餘念第二天的身體情況已經好了很多，不過讓餘念始終奇怪的是，顧秦這倆天都沒有來醫院看她，她終於忍不住，問向夏嵐：“顧秦這倆天在幹嘛？”
“隊裏訓練，你之前睡著的時候他給你打了電話，說明天過來看你。”
快比賽了，隊伍裏的確很忙。雖然顧秦不來，可餘念心中並沒有不適，反而很開心。如果說顧秦訓練的話，那麽這就說明那件事兒沒有鬧大。
此時夏嵐的電話突然響了，她看了餘念一眼，緩緩退出了房間。
夏嵐剛走沒多久，護士便推門進來了。今天來的護士眼生，她顯然認識餘念，看著餘念的眼神透著些許怪異。
“要換藥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護士瞥了餘念一眼，看著餘念的眼神帶著莫名的憐憫。護士一邊換藥一邊說道：“那個……我是支持你和顧秦的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站在你和顧秦身邊。”
嗯？
護士的話讓餘念一臉茫然，這是什麽意思？
餘念看著護士，順著她的話說：“嗯，謝謝你了。”
小護士本身就是話嘮，如今得到偶像支持，更加滔滔不絕起來：“顧秦對外人都挺好的，就算顧秦打人，也肯定是對方不對。”她說。“明天的記者招待會上，顧秦肯定會把一切說清楚的。”
這三言兩語，讓餘念徹底了解了事情經過。
她瞪大眼睛，瞳孔之中滿是驚愕和忐忑：她就知道，她就知道於德明不會那麽輕易地了解這件事。這倆天顧秦之所以不來也是怕自己受到傷害。
餘念百感交集，她抽了抽鼻子，用手揉了揉通紅的雙眸。此刻打完電話的夏嵐已經進來了，而護士也換好了藥。等護士出門，看著餘念的臉色，夏嵐暗絕不好。
“餘兒……”
餘念看向夏嵐，只說了句幾個字：“明天的記者招待會，帶我過去。”
夏嵐沈默，最終嘆了口氣，並且輕輕點了點頭。
雖然過了三天，可顧秦打人還爆粗這件事的熱度非但沒有降下去，反而熱度還在逐漸升高，經過這件事，顧秦的人氣不斷下降，而網上的公知們也借用此事大力抹黑著顧秦，甚至將顧秦與前教練的事兒也翻了出來。
如今各家周刊的記者們都無比期待著記者招待會。
周六上午十點，記者們已經早早到達會場，而會場外也圍滿了人，過了一會兒，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停下，車門打開，先下來的是主教練黃國輝，其次是國家隊隊長成巖，接著是戴有墨鏡和口罩的顧秦。
話題的中心人物總算出場，記者們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湧來，將話筒高舉到幾人面前。
“請黃教練，對於顧秦打人這一事，你是如何看待的？”
“隊裏準備怎麽處理顧秦？”
“請問顧秦會被禁賽嗎？”
“體委是否會將顧秦驅出國家隊？”
像是蹦豆子一樣，問題接二連三向他們湧來，面對鏡頭，黃國輝只說了一段話：“這些在待會兒的招待會上都會為大家一一解說喜愛。”
說完，幾人向裏面走去。
十點半，記者招待會正式開始。作為話題主角，顧秦自然是坐在中心的位置上的，三天下來顧秦變得滄桑不少，可那雙黑眸是一如既往的淡漠。
此時臺下坐滿了記者，由於沒有位置，還有不少記者是站著的。
“顧秦，請問你真的毆打了那位於先生嗎？理由是什麽？”
一開頭記者就拋出了一個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，顧秦看著鏡頭，濃眉微微挑了挑。黃國輝看向顧秦，桌子下面的腳踹了顧秦一下，這場招待會是網絡直播，無數眼睛都看著呢，而現在是至關重要的時刻，要是顧秦說錯話，那就完了。
“我是打了他。”顧秦說，聲音沙啞。
顧秦話一出口，臺下一片嘩然，他們顯然想不到顧秦沒有絲毫辯解就幹脆承認了，而電腦前看直播的那些原本相信著顧秦的粉絲們也是一臉失望。
“那顧秦，你知不知道你面臨著被起訴的危險？這可能會斷送你的運動生涯，能告訴我們你是為何動手毆打於先生的嗎？”
顧秦沈默著，整個會場一片靜謐，黃國輝看著顧秦，手心已泌出了一層冷汗。然而顧秦註定要讓黃國輝失望了。
他看著鏡頭，張了張嘴：“他說的……就是理由。”
相機的燈光不斷閃爍著，晃的人眼暈，黃國輝滿是不可置信的望著顧秦，最後身子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。成巖趕忙扶住黃國輝，急急的叫了聲黃國輝。顧秦薄唇緊抿，放在桌上的拳頭微微攥緊。
事已至此，也只能這樣了……
顧秦已經不準備回答下面的問題，他站起來就要離開，可就在此時，門咯吱聲被人從外打開，顧秦的視線與進來的人裝了個正著。
餘念站在門外，她肩上披著件外衣，裏面的病號服還沒來得及換下，餘念看著顧秦，黑眸中閃爍著淺淺淚光。顧秦張了張嘴，卻沒發出聲來。
突如出來的餘念瞬間讓眾人驚住，她被夏嵐攙扶著走進會場，一旁的成巖見了，趕忙起身，扶著餘念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“謝謝。”餘念沖成巖露出一個笑，緊接著將視線看向了記者們。
“顧秦說得不是真的。”餘念說，清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裏。
顧秦幾乎能猜測到餘念下面要說什麽，他眸光一凜，上前就要奪過餘念面前的話筒，可在迎上餘念蒼白的臉頰和漆黑的眼眸時，他的動作停住了。
餘念深吸一口氣，繼續說：“那位於德明於先生……是我的繼父。”
記者們驚了，屏幕前的觀眾們也驚了。
不是說餘念的父親是富豪嗎？怎麽又多出了一個繼父來？
“我之前一直跟著繼父生活，母親死後，繼父因為滋事進了監獄。他前不久出院，三番兩次威脅我並且和我要錢，就在三天前，他去了我所在的小區。並且在走廊毆打我。”餘念聲音平靜，“當時走廊的監控拍下了一切，我將監控視頻已經交給了警方。”
“於德明將我拖到房間，妄想對我實施暴力，這個時候顧秦回來了，他救了我。”
換了一個敘述者後，施暴者立馬變成了保護人的英雄，顧秦的球迷們傾向於餘念這個回答，而記者顯然不願善罷甘休。
“如果你說的是真的，那顧秦為何不對媒體這樣說，反而選擇隱瞞呢？”
“他想保護我。”
“可是保護和訴說真相並不沖突吧？餘念小姐你是否還有隱瞞？”
餘念眸光微顫，她看向鏡頭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和勇敢，“事實上我的過去很不光彩，我有個患有精神疾病且每日對我實行暴力的母親，她死後，我遭受打擊進了療養院。在顧秦眼裏，我脆弱又懦弱，如果他將真相說出來，那麽很顯然，我的一切都會被抽絲剝繭的暴露出來，他害怕我崩潰，害怕我承受不來，害怕我因此離開他。所以比起前途盡毀，他甘願隱瞞一切……”
餘念舔了舔幹澀的唇瓣，她通紅的眼眸看向顧秦，最後忍不住哽咽出聲，“可是他不知道……我想要的，是讓他成為驕傲，不單單是我的，更是所有人的驕傲。”
他們都說生活中的顧秦冷漠，肆意放縱；球場上的他可怕，是個魔王，可這樣的顧秦，卻是餘念一人的烈日灼陽。她因他勇敢，因他驕傲，因他無所畏懼。顧秦願意為她付出一切，那麽她又何嘗不是。
餘念起身，對著鏡頭重重鞠了一躬：“我希望……希望大家再給顧秦一個機會，他不是壞人，不是別人口中的那種人。給他一次機會……”
餘念說著，強忍著眼中的淚水。
正在拍攝畫面的記者們不由放下了手上的相機，此時此刻，面對著一身傷痕，毫無保留說出曾經過往的餘念，這些混跡在各種層面的人們有些動容。
顧秦攥著的拳頭松了松，最後也站了起來，他誠懇一鞠躬：“抱歉，我讓大家失望了。請再給一次機會……”
說完，他來到餘念身邊，大手摸了摸她的發絲，最後將餘念一把擁抱在懷裏。
靠在他的胸膛裏，餘念終於泣不成聲。
記者招待會結束後，民警很快核實了餘念的視頻監控，見事情敗露，於德明只得老老實實交代了那日所發生的一切，緊接著，餘念將於德明告上法庭，最終於德明以訛詐，故意傷害被判處有期徒刑，其中也不知是誰買通了關系，於德明原本不長的期刑竟然被多判了幾兩年，甚至被發配到了很不友善的監獄裏。
真相大白後，顧秦的人氣逐漸回來，可比起顧秦，眾人對餘念的態度就不是那麽友善了，如同先前猜測的那樣，她的微博下面時不時有惡意的評論和猥瑣的發言，還有亂七八糟人對她的人身攻擊。萬能的記者們甚至還扒出她之前所住在哪個療養院，就連一日三餐吃什麽都一清二楚。
網絡暴力是無形的，可現在的餘念對此並不是很在乎，她清空先前所有微博，最後只發了一條。
【餘念：魚兒姐姐就此和大家說再見了。】
這天，是餘念從電臺辭職的日子。
告別電臺後，餘念暫且沈寂了。其實比起主持人，餘念還是更喜歡接近小孩子，她絕對接下來去陽陽所在的孤兒院工作，在其中擔當老師一職，那時候時間充足，顧秦的比賽也隨時可以看。
另外一邊，顧秦隨隊友聚集在會議室裏。
“體委的函件下來了。”黃國輝拿著表格進門，。一聽此話，隊友們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看了過來。倒是主人公顧秦，只是懶洋洋掀了掀眼皮。
“說什麽？！”
黃國輝將體委下達的函件往桌上一扔：“半年內，顧秦禁止參加隊伍裏的任何活動，包括比賽。”
眾人一聽，松了口氣：“幸好，三哥你還能趕上奧運會。”
顧秦哼了聲，滿不在乎。
黃國輝看顧秦那個死樣子就來氣，他一腳踹了過去：“你嘚瑟個屁！自己犯錯還不認錯。”
就在此時，門被人從外推開，剛來的新人球員環視一圈，對著顧秦說：“三哥，三嫂來了。”
餘兒。
顧秦眼睛亮了亮，唇邊含了抹笑。
他起身，絲毫不在意黃國輝那要吃人的眼神，拍了拍屁股走出門外。
遠遠地，顧秦就看到餘念被隊友們圍在中間，剛來的幾個新人膽大包天，不斷打趣著她，靦腆的餘念應付不來這種場面，臉上紅的像是滴血一樣。
“三嫂你這麽漂亮，跟三哥就吃虧了。”
“就是，三嫂你看我怎麽樣？絕對比三哥優秀。”
“三嫂，要不我們……”
砰！
話音未落，顧秦一腳踢在了新人屁股上，“滾蛋。”
他們回頭，一看話題主人公來了，立馬慫哈哈的走了。
餘念松了口氣，仰頭看向了顧秦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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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國輝看著顧秦的眼神滿是恨鐵不成鋼，偏偏顧秦嘴巴閉的嚴實，一個屁都蹦不出來。想到接下來要面對的麻煩，黃國輝的腦仁一下子疼了起來。
“顧秦，如果錯不在你，我在上去和組委會的人說一下，這事兒就過去了；可你要是一言不發，這就是默認，你會面臨禁賽，這關乎到你的前程和外界對你的評價，你明白這個道理嗎？”
“我明白。”
“要是明星幹這事兒，閉嘴不說話就過去了，可你不是明星，你是一個運動員，如果你閉口不言，不解釋清楚，那麽接下來找你的只有麻煩。”黃國輝伸手揉了揉腦袋，“我決定再三天後舉行一場記者招待會，到時候你在會上說清楚，並且公開道歉，組委會那邊我先幫你拖著。先就這樣吧，你這兩天就待在家裏，也別出來了。”囑咐完，黃國輝又將視線落在了成巖身上，“成巖你送顧秦從後門出去，被讓記者看見了。”
成巖點點頭，拿起車鑰匙跟在了顧秦身邊。
臨走時，顧秦最後看了眼黃國輝，最終什麽也沒說的跟著成巖離開。
路上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顧秦一直看著窗外，沈默無比。成巖用餘光瞄了眼顧秦，最終嘆了口氣，輕聲開口：“秦兒，這不是你的風格。”
“嗯？”顧秦懶洋洋發出一個聲線，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成巖繼續道：“這件事是不是和餘念有關系？”
二人少說有十年的交情了，成巖不敢說能猜透顧秦心裏想什麽，但絕對能說是最了解顧秦的人，顧秦雖然傲慢但也不會輕易發火，就算別人惹上他了，他也不是那種立馬報覆回去的人，以前顧秦可能是，但自從發生了前腳尖那件事後，顧秦整個人都變得內斂多了。成巖想來想去，只能想到一個人，那就是餘念。能讓顧秦這麽失控的，也只有餘念。
“沒必要對我瞞著吧？”
顧秦手指動了動，張了張嘴，說：“他欺負餘念，現在餘念在醫院。”
顧秦這寥寥幾語已經讓成巖將事情猜出了大概。前面是紅綠燈，車子緩緩停下，成巖扭頭看向顧秦：“招待會上怎麽說？”
顧秦沈默，可沈默是他最好的回答。
餘念現在正是事業的上升期，她更是一個公眾人物，如果將餘念繼父的事情曝光出去，那麽毫無疑問，餘念曾經那段過往都會□□裸的暴露在眾人面前，包括她進過精神病的事。試問觀眾會相信這樣的主持人嗎？不會，電臺會要這樣的員工嗎？也不會。
現實是殘酷的，不管餘念曾經遭遇了多麽可悲痛苦的事，那麽放在世人眼裏都是笑料，鍵盤俠還有討厭餘念的人會借用這一點狠狠傷害她。
餘念脆弱而又敏感，怯弱而又善良，顧秦的後背是她唯一的依靠，從第一次見餘念的那一刻起，顧秦就告訴自己要保護好她，不管付出什麽代價，他都不會讓別人傷害到她。
“如果禁賽呢？再嚴重點，被驅出國家隊。”
顧秦忽然看向成巖，一字一頓：“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能成為世界冠軍，都可以成為華夏人的驕傲；可餘念的世界冠軍，餘念的驕傲……只有我，我不能讓她失望。”
成巖嘆了口氣，他並沒有勸說顧秦，因為成巖知道顧秦是個固執的人，一旦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。
已經到了小區門口，成巖緩緩將車停下，他往外面張望著，看到小區門口站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。
“狗仔。”
“沒事兒，直接進去吧。”
“嗯。”
車子駛入小區，正盯梢的狗仔推了推身邊其他報社的，指著車牌號說：“那是不是成巖的車？”
“好像是。”幾人一喜，便要進去，然而被保衛毫不留情的阻攔在了門外。
他們沖裏面張望著，眼神中寫滿了失望。
進了車庫，成巖想將顧秦送上樓，卻被顧秦阻攔，沒了法子，目送顧秦進入電梯後，成巖重新上車，離開。
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兒顧秦就是給夏嵐打電話。
此時夏嵐已經到了醫院，而餘念還昏睡著沒有醒來。看到來電顯示是顧秦，夏嵐小心退出了病房。
“顧秦，怎麽回事兒啊？餘兒怎麽會傷的這麽嚴重？還有今天頭條是怎麽了？你們到底做什麽了？“
夏嵐一次問出了一連串問題，顧秦閉了閉眼，沒有直接回答，只是說：“別讓餘念看電視，也別告訴他關於我的事兒。”
“啊？”
“總之先幫我瞞著就是了，也告訴護士，別說漏了嘴。”
看他不想說，夏嵐也沒多問，只是哦了聲。
“那好，我先掛了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夏嵐叫住顧秦，“你今天還來醫院嗎？”
“不去了，餘兒要是問起，你就說我在隊裏集訓，明天去看她。”只要顧秦現在被盯著，要是一出門去醫院肯定會遇到狗仔，到時候免不了麻煩。
“好。”夏嵐點點頭，“等我中午去給餘念收拾幾件衣服。”
“嗯。”
顧秦掛斷電話，打開了一邊的電視。
電視剛巧再娛樂頻道，還剛巧播他的新聞，裏面面對鏡頭的於德明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，言語之間滿是對顧秦的控訴：“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，我只是想去要個簽名，結果就被打了，還罵我。”
說著，於德明拿出手機，放了那日故意錄下的對話。
“老子是你爺爺！”
其中，顧秦暴戾的聲音清楚傳在了在場每一個人耳朵裏，接著於德明又給記者看他身上被打出的傷口。顧秦從冰箱取出一瓶冰水，打開狠灌了幾口。
早知道當時多打幾拳了，
顧秦頓覺無趣，直接關閉了電視。
此時，醫院裏的餘念已經悠悠轉醒，她迷迷糊糊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，腦袋還有些眩暈，意識也不是很清醒。餘念動了動脖子，這立馬牽扯到了餘念脖子上的傷口，她疼的哼了聲，這小小的動靜瞬間讓昏昏欲睡的夏嵐醒了過來。
夏嵐伸手摸了摸餘念的額頭，“你好點了嗎？”
餘念環視一圈，卻沒發現自己想見得那個人，她問：“顧秦呢？”
夏嵐眸光微閃：“陪你一夜，剛回去睡了。”
“哦。”餘念閉了閉眼，又問，“顧秦沒事兒吧？”
“能有什麽事兒，別操心了，快點休息吧。”
“嗯。”餘念點點頭。
夏嵐深深看了餘念一眼，後走出病房叫醫生1過來檢查，還不忘叮囑顧秦先前囑咐的事情。
檢查完畢後，病房再次恢覆了安靜。
餘念躺在床上看著窗外，今天天色已有些陰沈，昨晚發生的事像夢一樣，不太真切。餘念腦海裏又浮現出於德明的臉頰，心慌的更加厲害了。於德明是知道顧秦身份的，昨天晚上顧秦那樣，他會不會借用此事要挾顧秦？
此時夏嵐打水進來了，由於脖子上有傷的原因，餘念也不敢動的太厲害，只用餘光看著夏嵐：“顧秦真的回家睡覺了？”
“真的啊，我騙你幹嘛？”
“那外面沒發生什麽事兒？”
夏嵐倒水的手一哆嗦，斟酌半晌，一本正經道：“世界和平。”
餘念牽強笑了笑，“那就好。”
“所以你是怎麽弄成這樣的？”
餘念眸光微閃，夏嵐是她最好的朋友是，所以餘念對於夏嵐並不準備隱瞞，她張了張嘴，許許將昨晚的事情陳述出來，“於德明昨天來找我了，和我要錢，還想強.暴我，然後顧秦打了他。”
聽餘念說著，夏嵐握著杯子的手逐漸收緊，她本身長相美顏，此時這麽一生氣，整個人都變得盛氣淩人起來，夏嵐一拍大腿，忍不住爆了句粗：“草！那個賤人！”
夏嵐知道於德明無恥，可萬萬想不到於德明會無恥到這種地步。
“報警了嗎？”夏嵐又問，可問完夏嵐才覺得有些傻，先不提餘念和顧秦的身份了，要是報警了，再讓媒體介入，那不是講餘念先前的事情全曝光出來了嗎？
“沒事。”夏嵐安撫著餘念，“有我和顧秦呢，實在不行我讓你厲哥找幾個兄弟，好好教訓教訓他。”
於德明那種人要是不打一頓，是長不了記性的。
餘念點點頭，此時腦袋疼得厲害，她皺了皺眉，說：“我睡會兒。”
“你睡吧。”夏嵐心疼的很，她將被子給餘念往上拉了拉，靜靜在餘念身旁守護著。
餘念第二天的身體情況已經好了很多，不過讓餘念始終奇怪的是，顧秦這倆天都沒有來醫院看她，她終於忍不住，問向夏嵐：“顧秦這倆天在幹嘛？”
“隊裏訓練，你之前睡著的時候他給你打了電話，說明天過來看你。”
快比賽了，隊伍裏的確很忙。雖然顧秦不來，可餘念心中並沒有不適，反而很開心。如果說顧秦訓練的話，那麽這就說明那件事兒沒有鬧大。
此時夏嵐的電話突然響了，她看了餘念一眼，緩緩退出了房間。
夏嵐剛走沒多久，護士便推門進來了。今天來的護士眼生，她顯然認識餘念，看著餘念的眼神透著些許怪異。
“要換藥了嗎？”
“嗯。”
護士瞥了餘念一眼，看著餘念的眼神帶著莫名的憐憫。護士一邊換藥一邊說道：“那個……我是支持你和顧秦的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站在你和顧秦身邊。”
嗯？
護士的話讓餘念一臉茫然，這是什麽意思？
餘念看著護士，順著她的話說：“嗯，謝謝你了。”
小護士本身就是話嘮，如今得到偶像支持，更加滔滔不絕起來：“顧秦對外人都挺好的，就算顧秦打人，也肯定是對方不對。”她說。“明天的記者招待會上，顧秦肯定會把一切說清楚的。”
這三言兩語，讓餘念徹底了解了事情經過。
她瞪大眼睛，瞳孔之中滿是驚愕和忐忑：她就知道，她就知道於德明不會那麽輕易地了解這件事。這倆天顧秦之所以不來也是怕自己受到傷害。
餘念百感交集，她抽了抽鼻子，用手揉了揉通紅的雙眸。此刻打完電話的夏嵐已經進來了，而護士也換好了藥。等護士出門，看著餘念的臉色，夏嵐暗絕不好。
“餘兒……”
餘念看向夏嵐，只說了句幾個字：“明天的記者招待會，帶我過去。”
夏嵐沈默，最終嘆了口氣，並且輕輕點了點頭。
雖然過了三天，可顧秦打人還爆粗這件事的熱度非但沒有降下去，反而熱度還在逐漸升高，經過這件事，顧秦的人氣不斷下降，而網上的公知們也借用此事大力抹黑著顧秦，甚至將顧秦與前教練的事兒也翻了出來。
如今各家周刊的記者們都無比期待著記者招待會。
周六上午十點，記者們已經早早到達會場，而會場外也圍滿了人，過了一會兒，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緩緩停下，車門打開，先下來的是主教練黃國輝，其次是國家隊隊長成巖，接著是戴有墨鏡和口罩的顧秦。
話題的中心人物總算出場，記者們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湧來，將話筒高舉到幾人面前。
“請黃教練，對於顧秦打人這一事，你是如何看待的？”
“隊裏準備怎麽處理顧秦？”
“請問顧秦會被禁賽嗎？”
“體委是否會將顧秦驅出國家隊？”
像是蹦豆子一樣，問題接二連三向他們湧來，面對鏡頭，黃國輝只說了一段話：“這些在待會兒的招待會上都會為大家一一解說喜愛。”
說完，幾人向裏面走去。
十點半，記者招待會正式開始。作為話題主角，顧秦自然是坐在中心的位置上的，三天下來顧秦變得滄桑不少，可那雙黑眸是一如既往的淡漠。
此時臺下坐滿了記者，由於沒有位置，還有不少記者是站著的。
“顧秦，請問你真的毆打了那位於先生嗎？理由是什麽？”
一開頭記者就拋出了一個所有人都關心的問題，顧秦看著鏡頭，濃眉微微挑了挑。黃國輝看向顧秦，桌子下面的腳踹了顧秦一下，這場招待會是網絡直播，無數眼睛都看著呢，而現在是至關重要的時刻，要是顧秦說錯話，那就完了。
“我是打了他。”顧秦說，聲音沙啞。
顧秦話一出口，臺下一片嘩然，他們顯然想不到顧秦沒有絲毫辯解就幹脆承認了，而電腦前看直播的那些原本相信著顧秦的粉絲們也是一臉失望。
“那顧秦，你知不知道你面臨著被起訴的危險？這可能會斷送你的運動生涯，能告訴我們你是為何動手毆打於先生的嗎？”
顧秦沈默著，整個會場一片靜謐，黃國輝看著顧秦，手心已泌出了一層冷汗。然而顧秦註定要讓黃國輝失望了。
他看著鏡頭，張了張嘴：“他說的……就是理由。”
相機的燈光不斷閃爍著，晃的人眼暈，黃國輝滿是不可置信的望著顧秦，最後身子一軟癱坐在了椅子上。成巖趕忙扶住黃國輝，急急的叫了聲黃國輝。顧秦薄唇緊抿，放在桌上的拳頭微微攥緊。
事已至此，也只能這樣了……
顧秦已經不準備回答下面的問題，他站起來就要離開，可就在此時，門咯吱聲被人從外打開，顧秦的視線與進來的人裝了個正著。
餘念站在門外，她肩上披著件外衣，裏面的病號服還沒來得及換下，餘念看著顧秦，黑眸中閃爍著淺淺淚光。顧秦張了張嘴，卻沒發出聲來。
突如出來的餘念瞬間讓眾人驚住，她被夏嵐攙扶著走進會場，一旁的成巖見了，趕忙起身，扶著餘念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。
“謝謝。”餘念沖成巖露出一個笑，緊接著將視線看向了記者們。
“顧秦說得不是真的。”餘念說，清淺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間裏。
顧秦幾乎能猜測到餘念下面要說什麽，他眸光一凜，上前就要奪過餘念面前的話筒，可在迎上餘念蒼白的臉頰和漆黑的眼眸時，他的動作停住了。
餘念深吸一口氣，繼續說：“那位於德明於先生……是我的繼父。”
記者們驚了，屏幕前的觀眾們也驚了。
不是說餘念的父親是富豪嗎？怎麽又多出了一個繼父來？
“我之前一直跟著繼父生活，母親死後，繼父因為滋事進了監獄。他前不久出院，三番兩次威脅我並且和我要錢，就在三天前，他去了我所在的小區。並且在走廊毆打我。”餘念聲音平靜，“當時走廊的監控拍下了一切，我將監控視頻已經交給了警方。”
“於德明將我拖到房間，妄想對我實施暴力，這個時候顧秦回來了，他救了我。”
換了一個敘述者後，施暴者立馬變成了保護人的英雄，顧秦的球迷們傾向於餘念這個回答，而記者顯然不願善罷甘休。
“如果你說的是真的，那顧秦為何不對媒體這樣說，反而選擇隱瞞呢？”
“他想保護我。”
“可是保護和訴說真相並不沖突吧？餘念小姐你是否還有隱瞞？”
餘念眸光微顫，她看向鏡頭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和勇敢，“事實上我的過去很不光彩，我有個患有精神疾病且每日對我實行暴力的母親，她死後，我遭受打擊進了療養院。在顧秦眼裏，我脆弱又懦弱，如果他將真相說出來，那麽很顯然，我的一切都會被抽絲剝繭的暴露出來，他害怕我崩潰，害怕我承受不來，害怕我因此離開他。所以比起前途盡毀，他甘願隱瞞一切……”
餘念舔了舔幹澀的唇瓣，她通紅的眼眸看向顧秦，最後忍不住哽咽出聲，“可是他不知道……我想要的，是讓他成為驕傲，不單單是我的，更是所有人的驕傲。”
他們都說生活中的顧秦冷漠，肆意放縱；球場上的他可怕，是個魔王，可這樣的顧秦，卻是餘念一人的烈日灼陽。她因他勇敢，因他驕傲，因他無所畏懼。顧秦願意為她付出一切，那麽她又何嘗不是。
餘念起身，對著鏡頭重重鞠了一躬：“我希望……希望大家再給顧秦一個機會，他不是壞人，不是別人口中的那種人。給他一次機會……”
餘念說著，強忍著眼中的淚水。
正在拍攝畫面的記者們不由放下了手上的相機，此時此刻，面對著一身傷痕，毫無保留說出曾經過往的餘念，這些混跡在各種層面的人們有些動容。
顧秦攥著的拳頭松了松，最後也站了起來，他誠懇一鞠躬：“抱歉，我讓大家失望了。請再給一次機會……”
說完，他來到餘念身邊，大手摸了摸她的發絲，最後將餘念一把擁抱在懷裏。
靠在他的胸膛裏，餘念終於泣不成聲。
記者招待會結束後，民警很快核實了餘念的視頻監控，見事情敗露，於德明只得老老實實交代了那日所發生的一切，緊接著，餘念將於德明告上法庭，最終於德明以訛詐，故意傷害被判處有期徒刑，其中也不知是誰買通了關系，於德明原本不長的期刑竟然被多判了幾兩年，甚至被發配到了很不友善的監獄裏。
真相大白後，顧秦的人氣逐漸回來，可比起顧秦，眾人對餘念的態度就不是那麽友善了，如同先前猜測的那樣，她的微博下面時不時有惡意的評論和猥瑣的發言，還有亂七八糟人對她的人身攻擊。萬能的記者們甚至還扒出她之前所住在哪個療養院，就連一日三餐吃什麽都一清二楚。
網絡暴力是無形的，可現在的餘念對此並不是很在乎，她清空先前所有微博，最後只發了一條。
【餘念：魚兒姐姐就此和大家說再見了。】
這天，是餘念從電臺辭職的日子。
告別電臺後，餘念暫且沈寂了。其實比起主持人，餘念還是更喜歡接近小孩子，她絕對接下來去陽陽所在的孤兒院工作，在其中擔當老師一職，那時候時間充足，顧秦的比賽也隨時可以看。
另外一邊，顧秦隨隊友聚集在會議室裏。
“體委的函件下來了。”黃國輝拿著表格進門，。一聽此話，隊友們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看了過來。倒是主人公顧秦，只是懶洋洋掀了掀眼皮。
“說什麽？！”
黃國輝將體委下達的函件往桌上一扔：“半年內，顧秦禁止參加隊伍裏的任何活動，包括比賽。”
眾人一聽，松了口氣：“幸好，三哥你還能趕上奧運會。”
顧秦哼了聲，滿不在乎。
黃國輝看顧秦那個死樣子就來氣，他一腳踹了過去：“你嘚瑟個屁！自己犯錯還不認錯。”
就在此時，門被人從外推開，剛來的新人球員環視一圈，對著顧秦說：“三哥，三嫂來了。”
餘兒。
顧秦眼睛亮了亮，唇邊含了抹笑。
他起身，絲毫不在意黃國輝那要吃人的眼神，拍了拍屁股走出門外。
遠遠地，顧秦就看到餘念被隊友們圍在中間，剛來的幾個新人膽大包天，不斷打趣著她，靦腆的餘念應付不來這種場面，臉上紅的像是滴血一樣。
“三嫂你這麽漂亮，跟三哥就吃虧了。”
“就是，三嫂你看我怎麽樣？絕對比三哥優秀。”
“三嫂，要不我們……”
砰！
話音未落，顧秦一腳踢在了新人屁股上，“滾蛋。”
他們回頭，一看話題主人公來了，立馬慫哈哈的走了。
餘念松了口氣，仰頭看向了顧秦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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